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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院记

年的中秋小长假和国庆大长假中间过度了6天工作日。再三盘算,思前想后,索性把这6个工作日也变成“法定假日”吧。就这样,16天的“假中假”,从“小”到“大”,从北京到东北,美美地启航了。

中秋夜与家人吃了顿团圆饭,岳父熬制的羊汤和羊蝎子肉美味至极,喝得数不清几碗,啃得满桌子骨头渣子;尽管肠胃撑得沟满壕平,心底却欲壑难填。纯粮小烧配上鲜香羊汤,既下酒,又解酒,直喝得心满意足,蹒跚学步。接下来的国庆七天乐,似乎被中秋这三天给超前乐完了。这正是:团圆最美、亲情难却啊!

然而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乐极总会生悲。十五刚过,医院腔镜室做肠镜检查,潜伏于结肠的五枚无蒂息肉“粒粒在目”,令人心惊肉跳。据医生讲:肠息肉属于腺性瘤,超过一公分,极易恶变,罹患肠癌。最大的已长至0.6公分了。怎么办?住院、手术、切掉。于是,从门诊转移至住院处,美好的“假期”亦随之更名为纠结的“病期”。决不能带病休假,匆忙办理了入院手续,火速住进大学一附院住院处肛肠科病房7号床。

生命中,35岁到45岁是为家庭和事业奋斗的年龄,年富力强,打打杀杀,付出的代价便是积劳成疾。45岁时,人到中年,阑尾炎手术,疼得直喊娘,险些穿孔而丢掉卿卿性命。51岁时,知命之年,也是知“病”之年,邂逅肠息肉手术。

凭住院押金单领取了被褥,辗转摸进四楼二十二号病房。同病相怜者占据了七张床位。我的七号病床位上侧躺着一位老婆婆,身穿紫红色毛衣,黑黝黝的脸膛,头发花白。她和女儿一起看护斜对过五号床患病的老伴。她老伴直肠癌术后,腰间挂着“排粪袋”,颈部埋着“化疗针”。待她疲惫不堪地慢吞吞地把我的床位腾空,妻子便为我铺床单、套被罩。我木讷地立在床边,心事重重,手足无措。相临一号床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陪护古道热肠,一边近前搭讪,一边麻利地帮妻子整理好被褥。她及时出手,让无助的我感到一丝丝温暖。言谈中得知她家住靠山屯,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。她79岁的老父亲便血不止,刚刚入院两天,目前还没有查不出什么原因,她心急如焚。她不时吃力地为父亲翻身接尿、擦拭淋漓的血便。

对过六号床87岁的老爷爷端坐床头,和本病房唯一的男陪护兴致勃勃地聊着家常。“你说他得啥病不好,偏偏是脑血栓,整天呆呆歪歪的,这可咋整呀?”男陪护立马接过话茬:“可不是?好歹对付着活呗。起先那么点儿小个儿,上街挑水走得那是溜溜的,要论说起话来那是人中仙啊!可现在呢,见谁面都跟人家拼命握手,老激动了,因为有话说不出来急的啊!”老爷爷的女儿来了,打断了他俩津津有味地唠嗑,而关于“他”的惋惜之情还挂在脸上。老爷爷两年前肠癌手术,这次来住院复查。这时,查房的主治大夫告知他明天可以出院了,他女儿听了高兴得不得了,恨不能马上开拔;直到坐下来,大口地吃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大饼卷土豆丝,才算彻底平静下来。女儿嘴里“爹长爹短”地喋喋不休,铺排着出院的各种事情。老爷爷也掩饰不住兴奋,和病友们一一作别,还伸出一个巴掌,告诉他们自己这病光手术住院就花了五万多,自豪感溢于言表。老爷爷又郑重其事地告诫女儿和那位男陪护:“赶快儿给自己上个新农合医保吧,不然的话可真病不起啊。我这病要是搁在别人身上,可就坏汰了”。

手术定在次日下午三点。息肉如鲠在喉,仿佛埋在肠道里的一枚定时炸弹,随时都会被引爆,令我时刻盼望着赶快做手术。妻子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我的手术事宜,并见缝插针地忙着单位的诸多琐事。一旦病倒了,再坚强的男人,也会对身边亲人产生厚厚的依赖,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妻子身上。

天不亮妻子就起来了,看着说明书,为我配好了ml的“泻药”。须在四小时之内全部喝干,术前必须把肠道洗刷得干干净净。前天门诊肠镜检查时已痛饮过ml芒硝,时隔一天,无奈“二进宫”,恨不能把肠子都一并泻下来。经历了两天两泻,一上秤,体重竟然掉了6斤多。十点光景,主治医生喊我过去“签字”。我不知所措,如临大敌。我在电子病历上预留了指纹,并被告知手术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,如肠道出血、穿孔、感染等,都属于正常情况,不属于医疗事故;术后一周只能喝稀粥,吃烂糊面条。医院手术室疯赶的路上,我则被迫自行签字画押,然后独自机械地走进手术室,好似步入“刑场”。手术提前了!真是始料不及啊!

人,没有尊严、没有自医院的手术台上。或许,“没啥别没钱,有啥别有病”的感慨也正是领悟于此吧。我孤独地蜷曲在手术台上,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在身边,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如今“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”,对,就是一条鱼放在菜板子上任人宰割的感觉!医院门诊做无痛肠检,我半个小时人事不知,完全处在休眠失忆状态,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,仅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体征,跟死过一回差不多,直到注射催醒药才睁开双眼,堪称“死去活来”。死,没有记忆,没有苦痛,万念皆空,囊括生的奢望和死的遗憾。此番肠镜下微创手术,没再用麻药,不料疼得死去活来啊。结肠九曲十八弯,直肠恰似镰刀的把柄,“两肠”合二为一,正好组成一个大大的“问号”。问号的那个“点儿”就是肠镜的探头,它钻到肠道哪里,“气球”就吹进哪里,哪里的影像便清晰地显现于挂在墙上的电视屏幕里头。那是我内窥肠道的细部,若发现息肉,便用钢套环圈住勒掉,再用激光烧灼。肠子没有神经,便秘,稀便,肠息肉,发炎,疼痛、糜烂等,均毫无感觉,直到血便才察觉肠道出现状况了,癌变的几率可能加大了。如果往肠道里充气,肠镜探头仿佛孙悟空溜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拳打脚踢翻跟头,小腹就会翻江倒海,绞劲儿地震痛不止,非疼出一身冷汗不可。为了找到息肉,只能咬紧牙关硬挺。如果忍不住“嗷嗷”地叫,这时主刀医生就会声色俱厉地警示道:“忍忍,憋住不许排气,否则泄气肠子就瘪了,息肉就找不到了”。操刀者们一边忙乎着,一边说着一些跑题的话:哪儿的房价便宜,可惜没有超市;哪儿的房子离超市很近,可惜价格又太高了。当终于找到一处息肉,便全体鸦雀无声,彼此默契、齐心协力地把它给抠下来。翻来覆去地搜肠刮肚,只找到两处“目标”,另外三处目标据说是似是而非的褶皱。总之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总比少报漏报强吧。大夫给我过目取出的息肉标本,仅黄豆粒大小。尽管十拿九稳是良性的,我还是要求做一个病理。这样,我又对病理报告忐忑不安了。生理上的病固然好治,可是心病难医啊!

微创手术就是好:不必被横着推出手术室,而是捂着肚子立着走回病房。亲戚朋友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,心里顿时暖暖的,有人关心、担心,病就好了一大半。当天点了八组吊瓶,有消炎的、止血的、补液的……直到天黑才拔针。次日术后第一天,母亲早晨七点就赶到病房,守在床边,呵护我输液。药液冰冰凉地汇入血管,母亲带来热宝为我捂暖胳膊。男性病房里唯独我是中年人,其余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,且由老伴儿或者女儿忙前围后,只有我由76岁的老母亲照看,这让我有些难为情。肠息肉是大鱼大肉吃出来的富贵病。母亲的年代,粗茶淡饭,荤腥见得少,所以身体比我好着呢。三弟说今年他身边有五位好朋友因肝癌、心梗离世了,最大的才51岁,听后未免心惊胆战。生命竟然如此脆弱啊!人们过着衣食无忧、酒足饭饱的生活,而人生多舛,一条条活生生的健康之躯在青壮年时便轰然倒下,不能不令人扼腕叹息、深思不已啊!

主治医师查房后告知四号床患者后天可以出院了。他老伴儿高兴得手舞足蹈,忙不迭地玩转手机语音或视频通话,将佳音传递给四面八方。还把刚到病房、床还没坐热乎的儿子给撵走了:“你爹后天就出院了,儿子你就不用来了,回去吧,滚犊子走人吧!”紧邻的三号床病人始终沉默无语,肠癌术后多日不排便,据说喝一碗豆油都不好使,怀疑是肠粘连;更糟糕的是因为化疗指标不够,只能无限期地住下去,等待达标的那一天。他脸上看似平静,其实内里心急如焚。他对面的二号床化疗满一个疗程了,正用电动剃须刀一遍又一遍地刮着本来就比灯泡还亮的光头。四号床的老伴儿话匣子打开来,问二号床:“大凉天的,为啥还留秃脑亮啊?”“头发长出来了,头皮就起疙瘩啊。”二号床的理由似乎很牵强。“化疗遭罪吗?效果咋样?听说肠癌挺不过五年,还容易转移成肝癌,不过我听人家说也有挺到十六年的呢!”二号床没有逐一回答四号床成串儿的问号,而是反问道:“你们不做化疗吗?”四号床老伴儿一边朝二号床使眼色,一边应声回复过去:“我们是肠息肉,肠息肉!不用做化疗,不用做化疗!”“我要真是肠癌,宁可等死也不做化疗!”四号床的病号朝二号床扔出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句话。他老伴儿一个劲儿地说着“肠息肉”,瞬间把话匣子给关上了。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心想:病理报告单怎么还没下来呢?忽然飘过来一张彩色订餐单,搁浅了我的问号。每天都能接到五六张这样的单子,接踵而来的还有包治肠癌的小广告们。凡事都应往好处想,心想事成,想好事能成,想坏事也能成——这样反思,萦绕心头的“问号”释然了许多。

谈癌色变。癌,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,一句如此讳莫如深的话题。据说患癌者有四成是被吓死的,不知是否有科学依据。不过“祸从口出,病从口入”确有其道理。肠息肉,乃至肠癌,的确与“吃”有关。饮食不规律,无节制地摄入过量动植物油、吃肥肉以及高脂肪、高热量的油炸食品等,都是招致此病的祸根。三号床患者自诩:他本人一顿饭能干掉一盘子回锅肉。据说癌症患者中肺癌占六成,与空气有关;肠癌、食道癌、肝癌患者占三成,与食物有关。活着就要喘气和吃饭,但若为此付出疾病甚至生命的代价,实在是得不偿失啊!

五号床的老者很乐观,尽管直肠癌改道为小腹引流排便。老伴儿和女儿不离左右,精心呵护。又黑又瘦的他则整日捧着手机,悠然地听歌曲《又见炊烟》,专注地看小品《卖拐》,时不时地把手机贴在嘴边或者耳旁与对方津津乐道地语聊着,一切乐在其中。我对面一号床的老爷爷连着饿三天了,肠道已清得空空的,虽然饿得迈不开腿,但终于可以租一部躺椅,费尽周折地抬上去,做腹部CT检查了。检查结果:便血原因竟然是肛门外伤引起的,与肠道无关。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,我为老爷子逃过“癌劫”而庆幸不已。骨瘦如柴的老爷子终于可以吃上一顿饱饭了。老爷子虚弱无力地靠在女儿怀里,外孙女一口一口地喂他汤饭,那张蜡黄的脸膛渐渐红润起来。这情景跟画面剪影似的,着实感人。

明天就是国庆节大长假了,病房一下子空荡荡的。我的病理报告结果出炉了——良性混合瘤,虚惊一场,一颗悬着的心也归位了。祖国生日,痊愈出院,可喜可贺,值得纪念。三号床和五号床黯然留守,其余全部兴高采烈地出院了。大家彼此互道珍重,共祝健康,承诺永远都不要再来这里。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了,这是病房里、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。身体是活着的本钱,活着是幸福的本钱,人生最该拥有的就是一副健康的皮囊和一个健全的头脑。走出住院处的病房,好像从死亡线挣脱出来,从此不想再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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